人們消遣旅行團最經典的一句話是「上車睡覺、下車尿尿」,旅行團不但安排了行程、餐宿、還妥善規畫你留下痕跡的所在。在廁所奇缺的法國自由行,我們幾乎每天外出十至十六小時不等,迅速練就野外求生準則,讓我們旅程中通體舒暢,大步向前行。

我們自由行的大本營是巴黎,如廁痛苦指數最高的也是巴黎,我們剛到巴黎前幾天在居住處附近勘查環境,發現公園前像電話亭的公廁居然不要錢了,雖然沒有尿意,還是見習一番,摸清楚按哪個鍵可以進入,洗手盆邊圖示洗手乳、清水、烘乾一目瞭然,使用超過15分鐘會自動開門(千萬要控制好時間)。用完按鍵開門出來,廁所會自動關閉,然後費時約兩分鐘沖洗、烘乾,提供下一個使用者舒適的環境。這次經驗讓我們滿心歡喜,以後不必擔心上廁所的問題了。

 

第二日搭上巴士,就到了巴黎市中心,從羅浮宮沿著塞納河畔一路往鐵塔方向走,雖然清風徐來、美景不斷,沒兩個小時,早上的咖啡就在作祟,下意識呼喚那乾淨舒適的公廁,可是繼續走了大半小時,仍四顧茫茫不見蹤影,緊急時刻我眼尖看到一個WC指示,不過走過兩條街就消失了,我們沒有選擇只得繼續前行,終於在林蔭大道隱蔽處找到一間新式公廁,解決人生大事。

 

然後一路無憂走到鐵塔,只見觀光人潮洶湧,排隊處長龍迂迴似無止境,放棄上塔遠眺,我們找處安靜地方休息,視線所及,可以看到許多大巴士停靠,車門一開,總有人急著下車四處搜尋,然後往一處荒僻有點像廁所的地方急奔,走到了卻又失望折返。我起了好奇心,這麼壯觀的巴黎鐵塔周邊擠進上萬人潮,到底有多少廁所解決觀光客需求,繞著走了半天,只隱約看到一個很小的廁所標誌,巴黎人都不用上廁所的嗎?

 

接下來我們一路經歷各種如廁磨難,且聽我一一道來。

 

網站資訊巴黎六大車站廁所免費,不過我們去的五個車站都收錢,每次0.5歐元,即便小鎮車站也多要錢,所以我們到處收集零錢。

Gare de Lyon(巴黎市的里昂車站)廁所早上600以後才開放,眼見有位旅客無處解決,緊急時就在車站辦公室轉角處寬衣解帶,結果被車站人員發現指責,我們雖然語言不通,但從手勢看來,工作人員似乎叫他到外面街上想辦法。

StrasbergTGV回巴黎時,在火車站上廁所,發現有位年輕人也要上廁所,和管理人員溝通,我們語言不通,不知他們在說什麼,後來那位年輕人氣沖沖離開,走出廁所時氣得跳起來用腳大力揣門邊的販賣機,猜他大概是沒有零錢上廁所。

Colmar火車站的廁所用投幣方式,可是錢一投入就吃掉了,我到辦公室找工作人員,他拿出鑰匙隨我去開門,旁邊兩間也順道打開,結果一堆人就趁亂全免費解決了。我尿完一出來,本想把方顯叫來如法炮製,卻有個年輕人急忙扶住門,人就往內竄,我也只有徒呼負負。

 

盧森堡公園面積為224,500平方公尺,是巴黎遊客、學生聚集之地,我們在遊人如織的園內待了幾小時要上廁所,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標誌,循線找到地方,發現必須通過樓梯往下走,但是樓梯入口上了鎖,再繞道旁邊有人辦公的地方詢問,上廁所必須要付一歐元。我們事後也考證一下,整座公園就只有一處廁所(公園內附設餐廳或許還有廁所)。

 

有人告訴我們如果急需時,滿街的咖啡館很好用,只要花個一點多歐元,站在吧台喝杯espresso,就能免費使用,可是我們年紀不小,喝多咖啡晚上睡不著,點了咖啡又不喝也很奇怪,情非得已,兩次佯裝顧客如廁,心虛不已。後來在羅浮宮旁的啤酒餐館(brasserie)午餐,發現美國觀光客也想來這一套,卻被服務生當場抓住,聲稱廁所只給顧客使用,我們就再也不敢了。

 

麥當勞等快餐店本來就是遊客上廁所的絕佳選擇,但是店家不堪其擾,現在鎖起門,必須要用收據上的密碼才能叫芝蔴開門。

 

公廁雖然不要錢,往往得大海撈針,找到後卻常發現大排長龍,算算看一人上廁所大約要2-3分鐘,廁所關門清洗要2分鐘,碰到個要大號的可能花上5-10分鐘,如果隊伍有5人以上,包準要等上半小時。不過觀光客也有對策,我們就發現有老夫妻或一家三口一起進入,這樣比較有效益,省掉一堆廁所沖洗烘乾的時間。

 

法國各小鎮情況不一,例如Limoges的公廁要付0.1歐元,巴黎百貨公司有免費廁所,但是Limoges的拉法葉百貨必須要投幣0.2歐元,我們丟了錢還是進不去,也找不到人問,只有自認倒楣。但是車站廁所卻可免費用,不過需人勤快打掃補充衛生紙。

 

 

旅遊對我最大的挑戰不是離開自己的comfort zone,去經驗全然不同的語言、文化、食物、習俗。或許年紀使然,每次在外面懸空著屁股上廁所,我就會懷念在家的日子,能夠一屁股舒服自在坐上馬桶輕鬆釋放,不過也是經過旅遊這些經驗與體認,我才能由衷說出「回到家真好!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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